午时。
雕花木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推开,孟皓清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入屋内,困倦地打了个哈欠,双臂舒展着向后拉伸,脊柱发出一连串细微的脆响。
他下意识地转动脖颈,试图缓解连日来的酸痛,却在某个瞬间,整个人如被雷击般僵住。
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从胸腔深处蔓延开来,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心脏上肆意穿刺。
他倒吸一口凉气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踉跄着弯腰捂住胸口,喉间溢出痛苦的呻吟:“不好!要坏!怎么……来的这么快!”
死寂的房间里,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,“咚咚——咚咚——”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击着耳膜。
熟悉的耳鸣声裹挟着强烈的眩晕感汹涌而来,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,四周的墙壁在向内挤压,空气变得粘稠而令人窒息。
孟皓清双膝一软,重重地跪坐在青砖地上,喉间腥甜翻涌,一口鲜血猛地喷出,在素色的地毯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。
猩红的血珠溅落在他苍白的手背,孟皓清猛地抬起头,双眼瞬间被血色浸染,宛如两汪燃烧的幽冥之火。
与此同时,他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,寸寸转为霜白。
闻声赶来的宁阳被眼前的景象骇得花容失色,她惊呼一声,跌跌撞撞地扑上前,双手紧紧扶住孟皓清摇摇欲坠的身体:“夫君!你怎么了?!”
孟皓清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声音低沉而粗粝,全然不似平日:“走!快离开这!找铁链把我捆起来!”
话音未落,一股漆黑如墨的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,强大的气浪如飓风过境,宁阳被这股力量狠狠震飞出去。
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,舒玉婉、陈锦初和赵湘匆匆赶来。
看到孟皓清周身萦绕着的诡异黑雾,以及他那充满杀意的血红双眼,众人皆是面色骤变。
“不好!”舒玉婉反应极快,一个箭步冲上前,稳稳接住倒飞而来的宁阳。
与此同时,陈锦初和赵湘默契十足地甩出铁链,寒光闪烁间,铁链如灵蛇般缠住孟皓清的双臂。
被束缚的孟皓清犹如困兽,疯狂地挣扎扭动,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陈锦初和赵湘咬紧牙关,手臂青筋暴起,却依旧被孟皓清拉扯得脚步不稳。
赵湘脸色涨红,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“好重!他的力量……比上次更强了!”
千钧一发之际,破空声骤然响起。
夏言熙手持银针,身姿轻盈地跃入战圈。
她眼神专注,素手如飞,一根根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孟皓清周身大穴。
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没入皮肤,孟皓清的动作终于渐渐迟缓,双眼一翻,直挺挺地瘫倒在地。
众人赶忙上前,手忙脚乱地解开铁链,小心翼翼地将孟皓清抬到床上。
他双目紧闭,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,苍白的面容上还残留着痛苦的痕迹。
夏言熙擦了擦额间的汗水,望着床上的人,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:“我昨日翻阅爷爷留下的古书,找到了一个压制体内毒素的法子。
今日一试,倒是暂时镇住了他体内的邪祟。可这银针封住八处经脉,最多只能维持几日……唉,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”
混沌的意识深处,孟皓清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一样。
突然,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。
孟皓清强撑着残存的意识,颤抖着开口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