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纯吃瓜的群众可没有想的那么多,他们一目十行地往下看去。
“……楼下早已聚集千余看客和青年俊才,不乏方圆千里的各种天才人物,笔者能够听到人群中传来的各种求爱之语……媒婆吆喝,鼓乐响起,阮仙子举起了怀中的绣球,那枚金丝绣球缀着细碎的红玉,竟如绯花烂漫,众人皆凝神屏息等待这‘天女抛花’之盛事……”
“……绣球落下,尘埃落定,喜乐齐响,第一位撞大运的福星已经诞生!竟然是一位其貌不扬的城外散修……笔者听闻阮府内已经定下了三位夫郎,那此人定然就是第四位夫郎了,除了运气,笔者实在是看不出他的优点在哪里……”
与笔者略带愤愤且稍显偏颇的文字相对的,是一张福星的留影照。
谁?
众人仔细看去。
配图是一位看起来相当寡淡的青年剑修。
其实他并没有做出接住绣球的姿势,至少与他身旁那些双手高举的青年俊才们不同,他仿佛只是路过的。
但是神奇的是,那一枚火红的绣球刚好就卡在了他的手臂弯曲处。
途中的青年看起来正要用另一只手,将手臂弯处的绣球给拿下来。
看着虽然长得一般,但是气度还是不错的,没有笔者说的那么不好。
众人在心中暗暗评价道。
桑清看到这里的时候,悄悄地松了一口气。
留影照中的这人并不是谢云鹤。
此事看起来,果然是有什么误会。
至于之前那个留影的照片是怎么回事?
说不定……说不定谢师弟他就是不小心碰到了绣球,下一刻又抛出去了呢?
桑清不太确定地想着。
她的目光重新放回了千里报上,接着看了下去。
“……喜乐再次奏响,阮仙子手持绣球,站在翠逸楼顶层,美得宛若画中之人……”
又是上百字的废话,跳过。
桑清目光划过了一大段的描写,接着往下看去。
“……第二位撞大运的福星也诞生了,竟然是又是一位剑修,与上一位相比,这一位福星姿容更胜一筹……平心而论,笔者认为此人也就皮相尚可吧,看着有点呆头呆脑的,实在难以理解阮仙子的选夫喜好……此人就是第五位夫郎了……”
“……值得一提的是,这名撞大运的福星可能是想要展现自已的修为,好赢取阮仙子的芳心,只见他抽‘噌’地一下抽出了腰间长剑,与四位轿夫大打出手,妄图借此尽显男儿风采……可惜该名福星不敌轿夫们,最后惨淡落败……”
旁边有两张配图,一张是众人之前见过的那张配图,另一张是谢云鹤坐在喜轿上的配图。
剑修少年的衣服稍微有些乱了,手上原本的绣球不翼而飞了,但是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缺胳膊少腿。
桑清觉得自已就要看不懂文字了。
什么叫做想要展现自已的修为,好赢取阮仙子的芳心?
这位笔者,你不懂就不要乱写,小师弟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!
曾经被谢云鹤打败过的苏小柔和玄真也觉得自已要看不懂文字了。
什么叫做与轿夫们大打出手……最后还惨淡落败?
哪里的轿夫这么强?
那他们算什么?
黎野觉得自已要看不懂留影照了。
他睁大了眼睛,反复确认图中的人是否是谢云鹤。
竟然真的是阿鹤兄弟!
在脑子中过了一下这篇报道的意思后,黎野再次石化。
“啪——”
千里报再次掉落在了地上。
黎野身旁的钱不愁弯腰将千里报捡了起来,珍惜地拍了拍。
这还是他专门多订的一份千里报呢,因为猜到了黎少主想看,他就专门贡献给了黎少主看。
没想到黎少主这么不知道珍惜,这可都是钱啊!
钱不愁往后翻了几页,后面基本上就是其他地方的小报道了。
“突然!东部某飞舟惊现拦路元婴期大能,手提两鸡疑似探亲……”
“雾气渐起!东雾海即将举办海族大典,笔者教你如何讨海族欢心……”
“震惊!合欢宗弟子与妙音宗弟子当街打架,竟然是为了……”
“太可怕了!东部某村坟地夜晚出现诡异翻土声,村民恐慌连夜上供!”
……
钱不愁随意瞥了几眼。
他在心中感慨,千里阁的密探们真是无处不在啊。
还有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……
心里这么想的,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翻开到了对应的页面。
钱不愁表情严肃,他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个事!
可惜整个主殿中有闲心看报的人寥寥无几。
不少人还深陷于前一篇报道之中。
“小、小师弟他……成亲了?”
桑清整个人恍恍惚惚,有些不知道到今夕是何夕的感觉。
虽然她的心中早有预感,但是这一天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点?
她好像才和小师弟分别了不到半个月吧?
桑清觉得自已的脑子都已经成了浆糊了,手里的剑都拿不稳了。
花青莲比较冷静,她摸了摸下巴,反驳道:
“这不是还没大婚吗?不能算正式成亲了……”
桑清左耳进右耳出,整句话只听到了花青莲说的两个字。
她瞳孔地震,喃喃地重复道:
“大、大婚?”
好陌生的词啊!
桑清从来没有想过,谢云鹤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。
怀疑人生的又何止是桑清一人,不少曾经和谢云鹤有过接触的修士们都集体进入了沉默状态。
众所周知,千里报上的报道虽然有时候会夸大其词,但是绝对是真实可靠的。
既然已经这么写了,那么谢道友成了阮府的准女婿,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。
温福满心情复杂。
大哥,你彻底没有机会了。
游天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。
哎呀,早知道谢道友这么能折腾,他当时说什么都要跟着谢道友被传送走,好随时获取谢道友的一手消息。
就在众人沉默之时,主殿中忽然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哎呀,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,凶中带吉,命犯桃花,可惜你们居然没人信我!”
余卦师将脑袋从千里报中抬了起来,得意洋洋地说道。
话音刚落,他就受到了众人目光的洗礼。
余卦师:……怎、怎么都这么看着他?那几个年轻人干嘛还瞪他?
飞星谷的不少长老们,这才想到了这位师侄当时的批语。
现在想来,他的话确实是应验了。
这都成了人家阮府的女婿了,这不是命犯桃花,那什么是命犯桃花?
不少当时反驳过余卦师的长老,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