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的蟠龙柱上,晨光斜斜切过陈雨的孔雀补服。他手中捧着的《商君书》副本,在殿内投下长长的阴影,文官队列里,数位老臣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“启禀陛下,”陈雨展开泛黄的书页,“这些禁书,皆出自兖州官员之手。他们表面上尊孔读经,实则私习法家权术,结党营私。”他忽然看向礼部尚书,“尤其值得注意的是,这些书的刊印日期,正是张敬儒任史馆总裁之时。”
殿内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,禹天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——张敬儒虽已下狱,但其党羽仍遍布朝野,如今查出他们私习禁书,正好坐实“结党谋反”的罪名。
“陈爱卿,”禹天帝忽然开口,“你说,该如何处置这些人?”
“回陛下,”陈雨抱拳,“依《大禹律》,私习禁书者,革职查办;若与逆党有关联——”他扫过面色如土的礼部尚书,“当诛九族。”
武将队列里,王恒忽然重重咳嗽一声,这是他们昨夜约定的暗号。陈雨心领神会,从袖中抽出另一叠卷宗:“陛下,臣还有一事奏报。西北军传来急报,匈奴单于亲率十万大军压境,而本该支援的兖州军,却因粮饷被贪墨,至今未动一兵一卒。”
禹天帝的脸色瞬间阴沉,拍案而起:“好啊!朕养兵千日,竟养出一群蛀虫!”他忽然指向陈雨,“着陈爱卿暂领西北督军使,即日起赶赴边关,调西北军、兖州军协同抗敌。”他顿了顿,“沈砚冰,你随陈爱卿一同前往,督运粮草。”
陈雨心中暗惊,这道圣旨看似委以重任,实则暗藏杀机——让他一个文官去督军,本就违背祖制,再派沈砚冰监视,显然是禹天帝在防备他拥兵自重。但此刻,他只能跪地接旨,眼中闪过一丝锐意。
三日后,西北军营。
陈雨的帅帐外,雪花漫天飞舞。王恒握着啃光的骨棒,大笑道:“陈老弟,你来得太是时候了!那帮龟孙子扣了我们三个月的粮,弟兄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!”
“火别急着发,”陈雨展开军事地图,“匈奴十万大军屯兵黑山,而我们只有五万精兵。王将军,你可知道,兖州军为何迟迟不动?”
“还能为何?”王恒啐掉骨渣,“李崇山那老匹夫,怕是早就和匈奴暗通款曲,想借外敌除掉我们这些异己!”
“未必,”陈雨指尖点在“白羊谷”的位置,“我查过,兖州军的粮草,有一半还在路上。沈砚冰的锦衣卫正在押送,不过——”他忽然冷笑,“沈指挥使的车队,走的是当年陈松年修建的秘道。”
王恒的瞳孔骤缩:“陈松年?那个被你踩断手腕的纨绔之父?”
“正是,”陈雨取出刘半仙连夜送来的密报,“秘道的图纸,我在陈松年的账本里找到的。表面上是运粮,实则是条走私通道,连通着匈奴的王庭。”他忽然起身,“王将军,今夜你率三千骑兵,扮成匈奴斥候,去‘迎接’沈指挥使的车队。”
月黑风高,白羊谷内。
沈砚冰的车队正小心翼翼前行,忽然听见马蹄声从两侧山梁传来。他刚要下令戒备,便见十余支响箭划破夜空,紧接着,“匈奴”骑兵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“保护粮草!”沈砚冰抽出佩剑,却在火光中看见,领头的骑兵摘下头盔——竟是王恒的副将。
“沈指挥使,得罪了,”副将抱拳,“陈大人说,这粮草里怕是掺了毒药,得先查验查验。”
车队被强行截停,打开粮车后,众人皆倒吸冷气——上面一层是粟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