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来人走到灯下时,不少大臣直接瘫软在地——玄铁铠甲,猩红披风,腰间悬着那柄传说中的破虏剑。不是四皇子秦王萧景逸又是谁?
只是此刻的萧景逸,再不是刚刚宴席上称吃坏肚子要出去出恭的皇子。
他面如寒玉,眉宇间杀气凛然,额角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。
\"儿臣参见父皇。\"萧景逸行礼的动作标准得挑不出毛病,声音却冷得骇人,\"中秋佳节,特来给父皇...再次献礼。\"
他说\"献礼\"二字时,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百官,最后落在皇帝怀中哭泣的幼弟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。
皇帝终于松开剑柄。他慢慢将五皇子交给乳母王氏,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冕冠。十二旒玉珠相击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\"景逸,\"皇帝直呼其名,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,\"你可还记得六岁那年,你从御马监偷骑的那匹烈马?\"
萧景逸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\"当时你被甩下马背,\"萧景琰继续道,\"是朕扑过去替你挡了一蹄。\"他解开龙袍领口,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伤疤,\"这个疤,每逢阴雨天还会作痛。\"
殿中死一般寂静。连弓箭手都下意识松了松弓弦。
萧景逸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纹,但很快又恢复冰冷。他\"锵\"地拔出佩剑,剑尖指向殿外夜空——那里,最后一丝烟花余烬刚刚熄灭。
\"父皇记性真好。\"他轻声道,\"那您可还记得,去年中秋,您当着百官的面,是如何夸赞三哥献上的祥瑞?又是如何...忽视儿臣从边疆带回的捷报?\"
这句话像一把匕首,捅破了表面平静。
皇帝瞳孔骤缩,突然明白这场叛乱早在一年前就已埋下种子。
\"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?\"皇帝苦笑,\"用剑与火来讨要朕的重视?\"
萧景逸没有回答。他剑锋一转,寒光闪过之处,三皇子萧景桓的玉冠应声而裂。
\"全部带走。\"秦王冷声下令,\"反抗者,格杀勿论。\"
当叛军上前扣押皇帝时,老太监高湛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萧景逸的腿:\"殿下!您不能——\"
剑光一闪。高湛苍老的头颅滚落在地,眼睛还睁得大大的。五皇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,挣扎着要去抓父皇的衣袖,却被乳母死死抱住。
皇帝没有再看儿子一眼。他挺直腰背,主动走向殿门,只是在经过萧景逸身边时,留下极轻的一句话:
\"朕只后悔,没早点看出你眼里藏着的...狼子野心。\"
殿外,血月当空。曾经歌舞升平的皇宫,此刻只剩下刀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,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惨叫。中秋的桂花香里,混进了浓重的血腥气。
而更远处,被鲜血浸透的宫砖上,一只幸存的信鸽正挣扎着飞向夜空。它脚环上沾血的密报,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...
“且慢!”
这道突然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安静的场面,皇帝和四皇子秦王,以及一众大臣纷纷朝这道声音来源处寻来。
只见还在坐在席位的蒋钰吃完手中的最后一颗瓜果,双手在官袍上擦了擦沾满双手的果汁。
缓缓站起身来开口说道:
“四皇舅,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,今晚应该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,怎么能能就这样被你抢了风头。”
“大胆!你是何人居然和皇室乱攀亲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