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阳听完袁文会的交代,脸色愈发阴沉,事实果然如同他猜测的那般,一切都是小鬼子做的孽。
手中茶杯“砰”地一声砸在桌上,摔得粉碎:“你这混账,为了点蝇头小利,害了多少无辜性命!”
袁文会吓得一哆嗦,耷拉着脑袋,不敢吭声。
他知道,如今小命落在人家手里,再嘴硬就是自讨苦吃。
“接着说,你替小鬼子总共招募了多少劳工,还做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?”
陈阳站起身来,把接下来的细节审问交给了虎子。
自己来到地面掏出根烟深吸了几口,呆呆着看着天空。
阳光很刺眼,照的人睁不开双眼。
“阳哥,怎么了?”
孙慧丽见陈阳出了地下室,也跟着走了出来。
“你说这阳光
陈阳不由自主的伸手放到额前,遮挡了一下阳光。
孙慧丽顺着陈阳的目光望向天空,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阳哥,这世道乱,暗处藏的腌臜事数都数不清。
可咱不正在撕开这黑暗,把光亮照耀进阴暗的角落吗?”
陈阳苦笑,弹了弹烟灰:“就怕咱们动作赶不上鬼子作恶的速度,你瞧袁文会交代的桩桩件件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”说着,他眉头拧成死结,满心忧虑。
这时,虎子匆匆从地下室跑出来,脸色凝重:“组长,袁文会说前后招募的劳工超过八百人,送去鬼子军营后,从来就没有见有人活着出来的。
还供出他们跟日本人联手,在租界设地下赌场,专坑国人钱财,好多人倾家荡产、妻离子散。”
“还有给人发放高利贷,因为国人大多不识字,欺骗国人签下高额利息的欠条。”
“无数人被逼的卖儿卖女还债,可是在利滚利的计算下,欠的债却越来越多一辈子都还不清......”
“还有在日租界里开设大烟馆、白面馆,诱骗无知的人吸食上瘾,赚取了大量的钱财。”
陈阳拳头攥得咯咯响,眼里怒火几乎要喷出来:“无耻至极,为了一己之私,多少家庭毁在了他的手里!简直就是畜牲。”
孙慧丽眼眶泛红,咬着唇:“阳哥,不能放过这些畜生,咱得给冤死的人讨个公道。”
“走。”
陈阳掐灭烟头,转头回到地下室。
此时的袁文会已经奄奄一息,耷拉个脑袋进气多出气少。
“我啥都说了......求求你们......给我个痛快吧。”
陈阳走到袁文会跟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嘴角浮现一丝冷色:“想要个痛快?也行啊,把你这么多年收刮的钱财都交出来,那我可以考虑一下。”
袁文会一听,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,嘴唇哆嗦着,嗫嚅道:“钱……钱都没了,平日里给小鬼子办事,花销大得很,哪还剩什么钱财。”
真特么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货色。
陈阳冷笑,猛地揪住他衣领,凑近一字一顿道:“少给我耍滑头!你在天津作威作福这么久,捞的油水能少?那些昧着良心赚的钱,藏哪了?是银行保险柜,还是埋在床底下?不说清楚,刚刚那半小时的鞭子就是个开胃菜!”
想着刚才犹如地狱的经历。
袁文会身子抖如筛糠,额上冷汗直冒,犹豫再三,还是咬着牙不松口:“真没了,我发誓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陈阳把手指用力往他伤口用力一按。
“啊~嘶~”
袁文会瞬间惨叫一声,全身上下的肥肉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。
“你这副鬼样子,发誓有谁信?虎子,拿钳子来,既然他嘴硬,咱就一根根掰断他爪子,看是钱财重要,还是手指重要。”陈阳眼里透着狠劲,杀意凛冽。
虎子立马应了一声,转身去拿刑具。袁文会见状,彻底慌了神,“别!别!我说,钱藏在……”
这个袁文会还真是狡猾,收刮的钱财既没有存在银行,也没有藏在老窝里。
而是把大部分不义之财都藏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家里。
他的这个远房亲戚一辈子都没有结婚,无儿无女,眼睛还瞎了,平日里全靠袁文会的接济才能维持住生活。
在他家里藏点什么东西,连他本人都不会知道。
陈阳甚至恶毒的想着,他的眼睛会不会袁文会给弄瞎的。
像袁文会这种没有底线的人,不会相信任何人,做这种事情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压力。
陈阳得到答案,当即命令虎子带上几个可靠的兄弟,按地址去取那笔钱财。
“务必把东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,快去快回。”陈阳郑重叮嘱。
虎子领命而去,地下室里,袁文会瘫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,只剩进气没有多少出气,仿佛随时都会断气。
“好了,袁会长,我们继续吧!”
陈阳露出邪恶的微笑。
“真没有了,全都给你了。”
袁文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,仿佛就跟吃了一个死苍蝇一样。
“袁会长,听说你的儿子在南开大学就读,要不要我把他也一起请过来做客?”
陈阳拿出了杀手锏,他不信袁文会这头老狐狸会把钱全部放在一个地方,狡兔三窟的道理,每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都懂。
“不要动我的儿子,有什么冲我来!”
原本虚弱的袁文会,听到陈阳的话瞬间激动起来,双眼充血,如同一头嗜血的猛兽。
袁文会这一吼,扯动伤口,又是一阵剧烈咳嗽,咳得满脸涨红、唾沫横飞。
陈阳见状,却丝毫未心软,冷哼道:“想护住儿子,就老实交代,别心存侥幸,我的耐心并不好。”
袁文会大口喘气,眼里满是不甘与恐惧,声音嘶哑的说道:“好……要我说可以,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动我的儿子。”
“我对你的儿子没有兴趣。”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“你没得选择,你只能赌一把。”
陈阳淡淡的说道,他不怕袁文会不妥协,虎毒还不食子,何况是他要死了,他的儿子就成了他唯一的指望。
袁文会死死盯着陈阳,胸膛剧烈起伏,许久,像是泄了气的皮球,艰难开口:“法租界,第四中心医院的太平间,地砖下有暗格……”